Brian Eno
因為我有在學校教藝術課,所以我經常有機會與很多年輕的畫家交談。我會問他們:
Brian Eno
你想一想,為什麼你所做的會在油畫布的四個邊緣停止呢?
要去想那個畫框。你在什麼樣的框架界限內工作運轉呢?不只是油畫布周邊的那點木頭,而是你現在身處的房間,身邊的照明度,當下身處的時間與地點。你能夠如何去重新設計與改變它呢?
這段話我也會對音樂家們說。我看到很多音樂家會花很多時間去弄他們作品一些內在的,細微的細節,而花太少時間去給他們將對世界有所影響的作品將來與當下在框架(世界)內的位置去做鋪路與考慮。
所謂“調好位置”的意思不只是對如何弄到唱片公司手上的考量而已,而是要去想它可能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它在大局的文化框內的位置在哪裡。它還有跟文化的什麼事物相關呢?一位非音樂家只要能玩到音樂就會很興高采烈─他很樂意坐在那邊一整天只彈著一個樂音─它也對那樂音的影響有著非常靈敏留神。
Brian Eno
有時候非音樂家真的很會去『聆聽』,因為他們就沒有別的東西可用。所謂音樂其實就是一組偶然的聲音的合成體,而他所帶來的感情上的共鳴完全要看聽眾們各自和共通的每個歷史。
Brian Eno我們應該假裝自己在做著某部假定的電影的主題曲與聲帶,而不只是在做(平凡)的歌曲。
Brian Eno
這永遠是一個會讓人(靈感與創意)得到足以翱翔的解脫(放鬆)的概念,因為一部電影的聲帶是不需要主題的─電影本身就是主題。這麼做會允許你去做純粹是氣氛的音樂。如果有一群人坐在一個房間裡在做著一首曲子,也漸漸全神貫注地沉入那首曲子,(難免)大家就會開始想自己總該說句話好讓大家知道自己沒有在發呆,因為坐在角落裡連續四個小時是很尷尬的。
Brian Eno
但其實更重要的是要人們覺得自己有可貢獻的話值得講出來,而不只是隨便插話。要切斷一個核心的聯接線。
Brian Eno
這麼做是很有趣的,因為多數的音樂都以某份主題為中心點,譬如延綿不斷地鼓聲,而這麼一來就會把整首曲子串連接在一起。你就試著把那個因素拿掉,然後看看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不要因為自己(全新)的點子而感到羞恥。一般的音樂家都會因為自己的音樂聽起來很像他人的而被讚揚叫好。
Brian Eno
(有時)某些音樂家們會嘗試演奏出某個他們個人認為很直得興奮的東西,然後大家臉上的表情就會很疑惑。接著他們就演奏一個詹姆士布朗(James Brown)的一個舊旋律然後突然間大家就開始叫好說:“哇!這就是(那才是)我們想要的!”
多數的時間音樂家會被人們鼓勵要聽起來很容易辨認(演奏或是模仿他人的曲子)。而我[身為一個製作人]做的就是鼓勵他們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的那些時候。以前製作人是完全沒有任何技術知識的音樂家和完全沒有任何藝術細胞的工程師之間做促使雙方妥協的裁判,媒人,與傳話使者的這種舊觀念已經完全死了,因為今天的音樂家多數已同時扮演著這三個不同的角色。
Brian Eno一個錄音室根本就徹底是個種種可能性一望無際的迷宮─這也是為什麼唱片要那麼長的時間才做得出來的原因,因為有上百萬個大型的變種,變奏與變更可以讓你去做。
Brian Eno
你能做最實際的就是在還未開始之前就先排除那些選項的其中一些。我的一個座右銘就是,如果你想要得到意想不到的(不一樣的)成果,那就要又快又賤價地工作,因為這樣以來你能達前人所不及的領域的機會會比較大很多。
Brian Eno
幾乎每一次,花很多錢唯一達到的功效也不過是把東西變的更平凡而已。我當初想要把錄音室當做聲音的顯微鏡,而好的工程師也本就該這麼做。
Brian Eno我開始越來越少攜帶已想好的歌曲來到錄音室時,到最後什麼也不帶了。我就開始只是用那個東西,“錄音室”當作樂器。
Brian Eno
這個過程以外就什麼也不存在(不重要)─錄音室不只是孕育藝術的子宮,所謂錄音的這個過程本身就是藝術授精,被賦予生命的過程。我們不是把油畫布放在山水前讓你畫,而是你現在就要當場創造出山與水本身出來。不會審查抑制自己作品的藝術家:畢卡索(Picasso), 麥爾斯·戴維斯(Miles Davis), 王子(Prince原名普林斯·羅傑·尼爾森Prince Rogers Nelson)。他們都是會大膽呈獻,幾乎沒有任何的自我批判與審查抑制的人。他們的行為等於說,“就讓市場決定吧;就讓全世界做裁決。”你自己或許不是批判作品的最好人選。
Brian Eno
那是一種謙卑,其實:它是一種自負和謙卑的混合,它會說,“幹!我知道自己就是很厲害。”但同時又謙卑地說,“裁決權不在於我。”讀者腦海裡讀的詩文可能會比作者當初寫下的詩文還要好。
Brian Eno
盡可能地要做出有成長的潛力能變的比你當初創造出來時更上一層樓的東西。電腦定序器最大的好處就是它們會排除技能的問題,進而以判斷力的問題取而代之。
Brian Eno
用著Cubase(發音:哭貝斯,製造和錄音音樂的電腦軟體)和Photoshop(發音:佛陀莎普,編輯修飾照片的電腦軟體),任何人都可以做任何事,可以做出和收音機上聽到的非常相似的東西,或者做出和雜誌裡看到的任何照片都非常相似。
所以問題已經不是你有沒有技能把它做出來,因為託這軟體的福,只要願意花幾天時間坐在電腦前面,任何做苦力的笨蛋都能做的出來,所以現在的問題已變成,“現在既然你什麼都已能做得出來了,那麼你現在心裡最想做的會是什麼呢?”就去做你一直以來都在做的,但是現在開始就要全心全意地去發揮你的專長與熱誠。
Brian Eno
要贊同這整個過程。要預知你一輩子的時間都會花在當藝術家上。一直以來我就喜歡東西能同時在熟悉和怪異的這個邊緣上。
Brian Eno
這樣不會第一時間就襲擊你的感官讓你感覺它絕對地奇怪。(反而)你會感覺被它誘惑勾引(*)。但同時你又沒辦法很精確的明白到底你對它的哪一點感到熟悉。這是個很棒的感覺。
(譯註:不是吸引,迷注,等等,他用了性誘的味道,絕對要講誘惑勾引)我們對我們兒女講話用的是一個方式,與工作的同事用另一種方式,與愛人說話又是另一種語氣,跟街角的雜貨店裡的女士又是一種方式。
Brian Eno
當我們做這些轉變的時候我們運用的是我們對於他們現在聽我們說話的那個世界的見解,而我們也在投射著我們希望這段對話會發生在什麼樣的世界裡面的觀點。
其實想一想,這是人類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練習,排演,提煉琢磨的一份既耗大又複雜的技能。當我們聽到一些歌曲或是讀一些書或是看某些電影或是欣賞一些紡織品(服飾)的時候,我們確實感到好像有某種特別的體驗,不是嗎?
Brian Eno
而當我們有這些體驗的時候,這份感覺如果不是從那個物品來的,那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所謂“文化”就是所有我們不需要做的事情。
Brian Eno
所謂文化包括的是一些沒有必要的,時髦的一些多餘品,我們會強加在我們必須做的事情上。
人總得吃飯,但沒有必要在做咖哩菜肴的時候過分精巧地貼上鍍銀的薄紙。人總得行走移動,但沒有必要跳舞。
文化是人類的一種生化的原動力。它不是一種我們解決了生存的種種問題之後才最後添加上去的一種東西,而是一種我們無時都不停地在做著。人們越來越會去聽背景而不只是聽音樂,因此或許我已接受,現在的我最主要就是個背景製作人。
Brian Eno
我的藝術不只是我的號角末端吹出來的東西而已,或是唱片裡出現的東西而已,而是更大的一個整體的經驗,與我在大眾眼裡表面看似的身分,我的人生和魅力有者密切的關係。
而那所謂“音樂”,那只是音波的部份,到最後可能也只是整體經驗中很渺小的一部份。
培養整個背景的形成─那整體的包裝,如何傳輸它,炒新聞,氣份的賣點,那整體的故事─到最後很可能才是這門藝術的神髓與本質。就像香水一樣...當你在聽麥爾斯•戴維斯(Miles Dewey Davis III麥爾斯•德威•戴維斯三世)的音樂的時候,有多少你聽到的是音樂,而有多少你聽到的是背景?
Brian Eno
所謂背景就是一切沒有具體,包括在唱片的旋律中的東西。這也就包括你知道大家都說他很棒的這個信息;這個信息必定會影響你去聽他的方式、心情與態度。知道他曾是個英俊瀟灑,氣勢凌人的男人,浪漫與神秘的少數民族的一份子,他曾和查利•帕克(Charlie Parker)一起演奏過,他的魅力與功業以橫跨好幾個世代,他曾熬過毒癮的浩劫,他娶了西麗‧泰森(Cicely Tyson)為妻,他對穿著很有品味,知道尚盧•高達(Jean-Luc Godard )喜歡他,他經常戴著太陽眼鏡而且整個人超酷的,他自己甚少提及他的工作(人很謙卑)等等。
理所當然地這些種種因素絕對會影響你怎麼去聽他(的音樂):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他是奧斯陸(挪威首都)室溫工程師的胖子,你有可能會用一樣的感覺(去聽他)嗎?
當你在聽音樂的時候,你也會去“聽”那些週邊的東西,不是嗎?(說到身為一位製作員)我工作的方式就是我試著找出有什麼事情是該做的,但還沒有人去做。有時候意思就是該有人現在去給我泡茶(供大家喝)。有時候意思就是有人應該去把整首歌從頭他媽的給我寫過一遍。
Brian Eno音樂已成為有點熟悉的地段了。它已是個很擁擠,人口茂盛的領域了。已沒有那麼刺激了。它已變的很專精了。與其帶著一首歌曲走進錄音室然後只是播放它,我則比較喜歡直接全神地去享受那份整體的經驗。
Brian Eno兒童學習的方法就是去假裝,試想著自己如果身在不同的情況下會是怎麼樣,而這也是文化從而發芽的根源。
Brian Eno
人們(成人)有種荒謬的假定理論那就是當你到了十六,十八歲的時候就該一下子把這能力的開關切斷因為你已經長大了,已經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看輕摸透乾坤了),但是我發覺最有意思的人就是會繼續玩著小孩子們的遊戲的那種人。有著絕對的自由去選擇自己要做什麼其實是非常困難的:這可能導致令人非常沮喪的種種災難。
Brian Eno
(但是)如果你的時間有規劃構造的話你就不會有“我今天要做什麼?”的問題。當唱片製造者這行是全天下懦夫們當中薪資最好的行業。唱片製造者經常受人讚揚,但除非他們做的真的非常爛才有可能被批評。
Brian Eno歌手就像阿拉伯人一樣。他們厭惡真空地段。而真空地段的定義就是“當我沒有在唱的時候”。
Brian Eno煮飯就是聽收音機的一種方法。
Brian Eno你聽那些鼓聲─就像有人在痛擊監獄(門窗上的)鋼條一般。
Brian Eno
(譯註:這有兩個解釋,一:打的很難聽,亂打的。二:人家打的就像內心的野獸,狂人等要破牢奔出似的。應是後者。)今天的唱片需要那麼長的時間才做的出來,實在可恥。(如某些人講的)但我是吝嗇先生,我是“淘汰選擇”先生。我想這也是人們會喜歡跟我一起工作的理由之一,因為我會說“就這麼著吧,這樣就好了,我們會想辦法讓它成功的。”
Brian Eno
探討所有的選擇不是重點所在。重點是要讓它們其中一個(隨便一個)就是要成功。現代音樂唯一重要的,不是你能(用紙筆)寫下的部份,那些字,旋律等,而是其他(你沒辦法用手寫下的部份)─它的精神,氣氛,它涉及的東西和聯想物。
Brian Eno我喜歡寫一些站在意義和荒謬 邊界上的字,這樣你就不太清楚它們到底有意義,還是沒有意義。
Brian Eno當人們節制自己的時候,他們改正壞習慣的可能性就和剷除好習慣的可能性是一樣的大。
Brian Eno很強烈的個人意見對他人是很有用處的。
Brian Eno(有關於製造唱片)我們做的是雜誌,不是小說。
Brian Eno我在創作的時候總是在發牢騷,但有能力讓東西成功做出改變的人就是那些有所不滿的人。
Brian Eno所謂“運氣”也不過是無時保持著已準備好的狀態。
Brian Eno你真正想要(該)做的就是寫一些超出你自己懂的空間之外的歌詞。
Brian Eno
它們的感覺就是這才是你真正想要唱的。但是你不明白為什麼。最近在一次採訪會當中某人向我說,“這些字的意思是什麼呢?”。我跟著便說,“這些音弦的意思又是什麼呢?”。
Brian Eno我最喜歡流行音樂的哪一點,精確地就是:它能製造出既瘋狂又易勾起人情感的山水然後邀請你進入它們的空間來跳舞。
Brian Eno在做出一個樂曲的初次混合之後,波諾(Bono,原名保羅大衛休森Paul David Hewson,U2主唱)會在接下來的幾天間聆聽,研究這部作曲,修改一個字,一句話,或者一個詩節,重新更換一些詞,重唱,然後整個過程就會從頭再來過。就這樣,他開始如導彈飛向鎖定的一個演出,一份態度,一個角色。他(漸漸地)會發現這首歌是誰在唱的,以及那人生活在什麼樣的世界當中。
Brian Eno(對多數的唱片來說)最大的瓶頸與障礙(應該是)寫上歌詞。為什麼?因為寫歌詞的人要扛起一份很精確的工作,就是給音樂一個焦點,一個方向,一個方針。
Brian Eno
字是很尖銳的東西。你可以知道你『並不』想要的,而通常製造出一張唱片最費力的過程就是要能找出一個還沒被不想要的鳴響聲及高音淹沒的文化空間。
Brian Eno
這可以是一個新的領域,一個未被人發現的空間,或者,也可以是一個著手回春的舊空間。“好萊塢化”:就是東西被壓扁,被利用濫用與蹂躪,從四方八面漂漂亮亮地照明,小心翼翼地平衡,以所有人知的方程式細心的測驗確證,推薦給好幾個委員會,而最後終於凱旋漂亮地被弄得不值一瞥的過程。
Brian Eno一張唱片應該描繪一幅你現下身處的地方呢,還是該描繪所有你現在可能置身的地方呢?
Brian Eno
(譯註:音樂帶給人的感覺該是現實黯淡的感覺,還是同樣真正可能實現的希望之光呢?)你真的是在車庫裡錄音做唱片嗎,還是正在做一張會讓你想起在車庫裡錄的唱片的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導演可能會用掌上型的錄影機去攝影好給觀眾一種拍攝記錄片時拍的很慌忙的感覺)
Brian Eno
如果人們聽了會說,“那聽起來就好像垃圾一樣”,或者會說,“他們故意要做出一張聽起來像垃圾的唱片”,會有差別嗎?迷幻藥,魅力,黑人節奏藍調(R & B),以及黑人靈魂樂。這些流行音樂較早期的時代的特徵並不是在尋找完美而是異常的熱忱,很小的開支預算,古怪無規律的技巧,很爛的設備以及豪放不羈的狂野。
Brian Eno(對於為U2製造Achtung Baby的感想)這張唱片上的炫詞都是粗俗的,淘氣又肆無忌憚,漫不經心的,暗黑的,豪放性感的,以及有工業和經濟價值的(這些都是好的),還有誠懇的,有禮貌的,親切的,正值帶英氣的,搖滾的,和垂直線行的(單調的)(這些都是不好的)。
Brian Eno
如果它能引你入勝,讓你神遊,幻想,做白日夢的一趟旅遊之類的,或是讓你覺得你的立體音響設備一定是壞了,這些都是好的,但要是會讓你想起錄音室或者是U2就不堪入耳了。所謂“酷”的人,會停留在邊緣旁觀其他“不酷”的人的種種凱旋與錯誤,然後對這些事積做寫作。
Brian Eno你在一個老的構想身上花越多時間,對它越是做精力的投資,它就會變的越強,也越是會排斥新的點子與創意。
Brian Eno在這一行,跟別人有交往的時候,你必須要有一點兒自傲。你要有自己一定是對的這種絕對的自信,甚至自負,因為說到底,對自己作品抱著有什麼樣的看法與評價,你能信賴的其實一個也沒有。
Brian Eno
如果你自己的判斷力與評估都模糊不清,那他們的看法與評價也同樣地會讓你覺得莫名奇妙。寫作,要就好像你在某處挖掘到一個石碑,然後你試著把它上面的塵埃全部刮掉好看到它下面有些什麼,然後你會一直在這兒找到一個字,在那兒一找到個字,你就會猜想這些字之間到底是什麼呢?
Brian Eno
唯一要抗拒的誘惑就是倉促地斷定它只有一個簡單的意思。一部音樂作品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能引人入勝,迷惑住人們的心到他們會開始去主動搜尋的地步。
Brian Eno
如果一份音樂做不到這點,它就什麼也沒成功做到。如果它只是做單純的自我介紹的呈獻然後就坐在那邊如死物,或者無論它是太過於透明地表白自己,還是過於矇矓到好像什麼也沒在說似的,那就依我個人的觀點來說,它是失敗的。
(但是能)坐在那個刀鋒上,就很有意思。歌詞的重點不是他們精確地在訴說著什麼,而是它們會讓你以為他們在說著什麼。
Brian Eno
所有我能想到最棒的歌詞,如果你真的要問我它們在講什麼,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但總之它們就是非常地能勾起人的感覺。
它(歌詞)會留一個空間讓聆聽者投射自己的意義進去。移除(音樂的)上下文背景,是音樂魔力上的一個重大因素。
Brian Eno
蓄意地拆除,或者變更(音樂)脈絡的上下文好讓東西會從你原本沒有想到的角度出現,或者是某東西出現的時候帶著某種神秘感。(這樣會有)你從未聽過的不同成分攙和在一起,而這樣一來就會產生出一種奇怪感(神秘感)。如果你在用錄音室裡的電子儀器來工作的話,那麼你的判斷力就會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而你的技巧這個問題則會變的沒有那麼重要。
Brian Eno要當心租用錄音室時間的昂貴費用所帶來的恐懼感:
Brian Eno
人會越來越只看成果,同時也越來越不願去探索一些有實驗價值的活動,因為他們可能不會演變成有賣點的東西。
也由於此,人往往會只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屬於安全的押注,只會運用已得到過認證的技巧,有鐵證的技巧。(而不會有新突破)所謂重複,是不存在的。
Brian Eno
至少對你的大腦來說,沒有任何東西會完全一樣地發生兩次,就算在所有的技術角度來看,那(兩個)東西是一模一樣的。你的觀點會不停地再轉變。它是不會只停留在宜個地方的。音樂家和其他的藝術家都不停地在至少兩個系統(考量)上運作:所謂美的系統(例如:什麼樣的音樂才好聽?要用什麼樣的音樂呢?)以及會,或是不會給他們努力帶來報酬的經濟系統。
Brian Eno
如果你現在面對的是一些不理想的成果,與其試圖強硬的迫使這現有的系統一定要吐出給你不一樣的成果,或許你的精力用在建立一個新的系統上會比較見效!
以實際的角度來看,這道理也就是說你要建立的新系統可能就是建立一個自己的演唱會場所來演奏非營利的音樂,也有可能就是要設計屬於你自己的微分音音階。你對於某個東西的構造越是熟悉,就越會對它內部最微小的活動感到讚不絕口。以這個角度來看,是有無限可能的。
Brian Eno當你在市面上發行一項音樂作品的時候,你就要給人們一種期望來鋪前程,給人們打一個預防針。(宜諾跟著伸手到口袋中掏出了繞舌歌合唱團De La Soul(音譯:德拉蘇,或,德拉蘇爾。意譯:靈魂的,來自靈魂的)的最新專輯。)當這樂團發行了這張唱片集的時候,他們為這專輯做了一套能只憑包裝外貌已能無言間,清楚無疑地告知你該用怎樣的心態來領聽這張唱片的一個包裝。你絕對不會以聽馬勒(Mahler)或著史丹肯德尼(Stan Kenton)的心態來聽這張唱片的。
Brian Eno活在藝術界的人們往往都想要瞄準最大的,最明顯不過的靶子,然後一箭射中它紅心。那麼理所當然的,當大家也都同樣的在瞄準同一個紅心的時候,要射中這個紅心就會變的非常困難,也非常昂貴。而我則寧願隨便就射支箭,然後再它的落點周邊劃上一個靶子。到最後你所居住於中的壁龕(行業,在市場上你所立足的一點或角落),是你自己創造(畫)出來的。
Brian Eno其中一份冒險就是人們害怕表明立場。
Brian Eno
在藝術世界,尤其是繪畫,人們對於某件作品表明出他們個人的立場,喜愛與否,都怕的要死,因為害怕自己(的立場,個人意見)是錯的。我超愛低音吉他,因為它的工作是那麼的少,但仍是那麼的重要。
Brian Eno所謂音樂以縮減為(只包括)可錄音的,而並不包括只是耳朵聽的到的這麼簡單。
Brian Eno
(譯註:有聲音並不代表錄音錄的起來)很多時候在人生的道路上你會迎面遇到很多不一樣的可能性。這時候你能做的最明智的決定,就是很乾脆,豪爽的做一個迅速的決定,然後再控制好那份決定好讓它帶給你最好的收成。這麼做會帶引你到各種很有趣的地方,並有者很意想不到的成果。
Brian Eno古典樂非常地傾向純音以及和普通的聲音有著絕對的不同點。你之所以知道它是音樂的一種聲音是因為你知道他們故意的,也再明顯不過的和世界上的任何聲音都是完全不一樣的。
Brian Eno
而流行音樂一直在做的是改傾向反方向,不停地融合者世間的一切。你可以逆著方向地創造出一個世界,只需先創造出應屬於它的種種人工製品。
Brian Eno
你先去想那個新世界裡會有什麼樣的音樂存在,然後你就作出那音樂,隨即世界便會以那音樂為中心點的去成形。身為藝術家(音樂家)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很深入的去探討一個犁溝(音樂的某個領域)─就像藍迪紐曼(Randy Newman) 或者瓊尼米歇爾 (Joni Mitchell)。他們這種人只有一個地盤,並且它們會非常,非常仔細地去研究它。他們就好在像說,“這是我的語言,而我發揮這個語言的能力也會越來越強。”
Brian Eno
但我不是那種音樂家。當我能暗示別人,其實還有別的語言人們可以用來溝通,仍有其他的語言人可以用來說話,這對我個人來說是非常直得興奮的。當我認為一份構想已經很有說服力的提出來共大家欣賞以後,我就不想再去鞭打一匹死馬一直到永遠!這並不代表我以後就再也不發揮這新構想裡的這種音樂,而是我並不想把它變成我唯一的專長。要把錄音是當作是去摸索構想的實驗室─而不只是一個死的工具。
Brian Eno約翰凱吉(John Cage) 讓你領悟的是,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噪音,它只不過是你從未體會欣賞的音樂。
Brian Eno所謂作曲,也不過是一種以現實生活中去實踐你個人的(人生)哲學,然後稱它為藝術。
Brian Eno工作的重點不是一天到晚都要不斷地製造出很棒的作品,然而是(無時)保持已準備好的狀態以備可以製造出上等作品的時刻來臨。
Brian Eno
如果只說,“我今天沒有靈感,我乾脆來吸點毒品算了。”,這是沒有意義的。你應當保持警覺狀態以備不同各種因素湊合的契機。
要能做出一件作品是會被很多不同的因素影響的:當你考慮到科技因素時你可能會突然感到很興奮,某份情緒或是某個感覺,一個美好的一天,才剛跟朋友談談天等。很多巧合會重疊發生─而那契機之窗是不會為你停下腳步的。就好像東西在外太空的運行軌道上;他們是會漂走的。當你的知識每增進一點也會相對的減少一滴。學習與忘掉已學過的知識,去掉惡習,得新棄舊是同時在進行的。一個新的肯定,也同時是一份新的疑慮。
Brian Eno在錄音室可以做的一些特效:理所當然的,回音有勾喚引力,因為它會讓你想起一些地方。但是在“陸地上”的回音並不像任何可能存在的聲音。這東西有些我用的是七十秒的折射。大自然和建築學當中並不存在任何這類的回音。就連有者比較長回音的泰姬陵,有的也不過是差不多十二秒的回音。然而,(這七十秒的分解音)會讓人想起一種空間。這是被誇大的,就像費里尼會把女人的乳房很誇張的放大般。
Brian Eno费里尼(费德里柯·费里尼Federico Fellini)的電影和自然主義有什麼關係?他善於運用人記憶的不準確性。這是自然主義的反方向:他會把東西昇華成神話般的地位,回歸太初的原型。這樣會使東西變的有如夢似幻。我很喜歡那種感覺。
Brian Eno當你在做一譜音樂的時候,你會倒進某些材料,然後突然地它們會彼此產生一種你原先沒有預估的共鳴與互相作用。如果你的留神能機敏地對那互相作用做出隨機應變的反應的話,你就會把那互相作用順水推舟般的繼續讓它演變。如果你是笨蛋就會試圖要取消掉那互相作用衍生出的那份和諧。很多人對於最後產品該有的形象有著那麼一潭死水僵硬的構想,他們便會至死不悟地絕對拒絕容許任何的偏航,衍生與創意。他們跟著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行把音樂硬塞進某個鑄模一直到它的活力都被打死了,如敗兵殘將的引頸就戮。一般來講,這樣只會做出非常無聊,槁木死灰的音樂,話說回來,任何東西以這種方式做出來都是很缺乏活力,了無生趣的。
Brian Eno一當你把一個構想拿出來開始成形實現的時候你就會看到它仍只盤旋在腦內時看不到的種種琢面與角度。
Brian Eno回憶自己過往的問題就是你會忘記它的原點然後開始對以往的自己感生莫名無謂的敬畏與敬仰。
Brian Eno我並沒有貫徹始終一些對我來講看似熟悉的計畫的熱忱。
Brian Eno愛慕者有時能夠成為促使自己變成保守主義狂熱份子的可怕原動力。
Brian Eno我很喜歡討論形形色色的種種構想。我覺得它們有無比的(可怕的)吸引力。
Brian Eno所謂文化包括人純粹本能以外的一切習慣。我們所做的一切都算是文化的一部份:園藝,烹飪,不同的時尚,建築學等。
Brian Eno
藝術家,往往不會去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去考慮到世界上的種種文化,尤其是音樂家。音樂不會去描述某件東西,往往它講的是別的音樂。當我允許自己把東西搞的一團亂,然後再看看我能不能破繭而出,我才真正開始。
Brian Eno
如果你的第一步已是那麼的完美與燦爛,那你可就要頭痛了。你會不知道下一步該從何著手,你會怕給它瑕疵,怕它會破相。
所以把事情搞的一團亂,是個好的開始─而對於這一點我就很有一手。我想要做出會讓自己返璞歸真的東西,也能讓你重新的找到自己天真無邪的東西(音樂)。
Brian Eno我沒有辦法複製我自己的成功,因為那創造的成分之一就是製造出某些自己原先沒有料想到的共鳴與連鎖反應。
Brian Eno我所以會喜歡去變更(音樂的)速度是因為這麼做會對音質做某種我喜歡的改變,例如把高音降到(人耳)聽得到的範圍內,因為已把它的頻率(的速度)減半。
Brian Eno沒有任何寂靜無聲片段的音樂就好像沒有任何黑白(對稱)的一幅畫。
Brian Eno任何的時尚,我們做的就是假裝扮演著另一個人。我們幻想著活在另一個世界。
Brian Eno
實際上當我在做時尚的決定時候我等於在做角色扮演。同時我也在和世界,以及我自己,玩一場遊戲。我已進入一種模擬裝置。
我等於在對自己說,“如果自己真正變成會去戴這種太陽眼鏡的那種人,到底會是怎樣的感覺呢?”。身為(音樂的)一個創造者,你通常會(在創造的過程當中)用上比當聆聽者所用的兩倍(精力,努力,時間)。這是現代製造音樂過程的一種病徵。以前的唱片沒有這種問題。
Brian Eno
用著今天的種種儀器與新科技,你通常會去把每個洞都堵塞住─你會把越來越多的東西倒進去。但是以聆聽者的身分你就不會強求那麼多...你可以去接受比較單純,比較空曠遼闊,和比較慢的東西。
很常會發生的就是我做出了一部音樂以後,到最後甚至把它放慢了一半。一件東西最無趣的時候也就是它最清晰的時候,換句話來說,也就是當大家能僅一目便了然的時候。
Brian Eno
一直以來我最喜歡的音樂的成分,我想,也就是能使人感到困惑的那種東西...一種會讓人讚嘆著說“天阿,我好喜歡這(音樂),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喜歡它!”
人之所以會成為作曲家,我猜想也是因為想要重新為自己再創造一次那種新鮮與刺激感。你會想要創造出會令自己疑惑的說“天阿,這靈感是從哪裡來的?”的一部作品。寫音樂之所以會困難也就是因為當人要去寫音樂時人會“聚精會神”地去寫,而靈感通常會來的時候也就是人並沒有全神貫注的時候,反而是當人能夠做到某種“放開”的時候。
Brian Eno以傳統觀念來看,錄音室也只不過是更改修飾一組聲音用的工具,但事實上錄音室也算是樂器的一種,也能理直氣壯的當樂器來用。
Brian Eno如果每個錄音室門口上掛著張牌上面寫著“這個錄音室是一種樂器”,那麼它將完全改變人去錄音時的心態。
Brian Eno搖滾樂家之間流傳著一種迷信的禁忌,就是不可去跟別人討論音樂─他們似乎認為你要是去跟別人討論音樂,它的魔力(魔法)與魅力就會消失。我不同意。
Brian Eno
我認為你要是在自我思考摸索當中能夠透過辯論成功說服自己不去做一件事情,那你根本就不該去做那件事。
不管再嚴格的推敲與解析,任何只要是真正夠堅韌有生命力的構想,是都可以承受的。一當整首歌曲已在我腦海當中成了型以後,我便把它放在一個平面圖畫紙上,在我想要填上文字的地方給寫上概略性的速寫,然後開始一步一步腦力激盪般地吟讀它,一想到什麼就唱出來。每當我觸及到我喜歡的幾個歌詞,我就把它寫上它整體構造上的指定位址。
Brian Eno
漸漸地我會得到一種“被發掘”的文件,一張由數個,半透明的晦澀碎片所組成的文件,而接下來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對它做填空般的隨筆填寫,重組著我對它每個歌詞詞彙的見解與詮釋。事實上,算是一種自動速寫。所有我最喜歡的歌曲全部都有我不是很明白的歌詞。
Brian Eno
我之所以喜歡這一點的就是他似乎有在傳達一個什麼訊息,但是沒有交代的很清楚。這麼一來它給了整首歌曲一種很肯定,具體的一種感覺,卻並沒有變成某種控制思想與宣傳導引的一番話。記得有一次我跟我太太的家人在一塊兒,他們都挺害羞的。我們開始玩猜謎遊戲,不到十分鐘人們開始大聲唱著某某電影的主題曲,甚至演扮著它劇情裡的種種動作。因為他們已經換了排檔到一種“你現在不是平時的自己,你不用為自己的行為負任何責任”的一種心態。我便自己心裡想,這倒是個不錯的人生哲學。
Brian Eno有一件我會時常做的事情就是我會把語言分割成數塊,好讓一個句子中間會有斷格等等。幾個字會出來─空格─再一個字─再六個字─空格─再兩個字。這樣語言會不停地分隔成碎塊。
Brian Eno非以英文為母語的人在用英語說話的時候,往往說的英語會比以英文為母語的人來說的更有意思,因為他們會再一次地把辭彙說的奇怪。如果你已經習慣聽其他同樣是以英語為母語的人士說話,他們講的話全部會像背景雜聲般地一晃而過。但是突然的,當你聽著一位外國人士在說著你的語言的時候,他們會變更一些語詞的重音點,也變更了字與字之間的關係,以及詞彙間的平衡相稱。突然間他們再一次讓語言死而復活地生動起來。並且他們會不斷地創造新的字義。
Brian Eno語言這東西仍停留在十四世紀那時的階段。
Brian Eno
我喜歡歌曲,也喜歡言語,以及文字的用法。但我要它(文字,歌詞)用某個新奇的方式去做。
挑選字,不管由誰去做,都是一份辛苦的差事,一份艱辛的挑戰。不管一首歌曲當中的樂音還有如何出色的表現,只要是有字(歌詞),你就甭疑知道那些字(歌詞)必定是絕大部分聽眾們對於整首歌曲的注意力的焦點。而且在用字的時候就很可能被他媽的搞砸。如果用的不好,整體的感覺就有可能被完全地破壞。假如你是一名導演,而你現在要指導一位演員,一則你可以這樣跟他說:“好啦,現在把手就那樣子伸向他”,或者你可以這樣跟他說:“試想你現在扮演的應該是個什麼樣的人,以及對方現在扮演著的是什麼樣的角色。那麼接下來你應該對他怎樣做?”。
Brian Eno
你懂我的意思嗎?就好像在作曲的過程當中,以退為進,退一步,海闊天空。你不需要非得具體指定某樣東西現在的是什麼精確的身分不可,反之你只需要指明那將會製造出一個身份的那粒種子就好。你不用勞損地寫上它所有的細節。...一群樂器的組合讓你一聽便感覺它們很親切熟悉,擁有非常豐富的文化歷史,你懂我意思嗎,就像爵士鋼琴的聲音,響鈸(Ride Cymbal, 又稱Ride或打點鈸)等。
Brian Eno
你只要一聽到那些樂器你馬上就會對於那音樂是怎樣製造的略為有點知曉。
在那空間內,我把那些東西放進一個電子的山水領域,它完全是另一個世界,一個從來就不屬於那音樂的異次元。我的一個朋友說現代的音樂是一種太空的穿梭,因為你不是乘著音樂往外太空,進入新奇的新聲音以及古怪不可能的新景色。現代的作曲家...創造者心靈的音響空間,一些並不存在於大自然內的空間。
Brian Eno
所以往外的穿梭是太空穿梭的一種。那麼另一種,理所當然的,就是往內的太空穿梭,探索進入我們靈魂之內日新又新的心靈空間。我希望能夠深信我創造的是一個好的開始,一個日後能茁壯的起點。接著我便希望的就是它能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希望它至少會在使用者(聆聽者)的腦海內更勝於它在我腦海內時的樣子。我想要種下一些在離開我以後會繼續發芽茁壯的種子。如果我認為這音樂在離開我以後就只會裹足不進,保持原樣不變的話,那我為何還要讓它流傳出去?你把東西釋放出去就是為了能讓他們成長,並且過著有意思的生活,沒有你的生活。就像子女一樣。
Brian Eno因為我一向比執行計畫來說更寧願做策劃,所以我也一直趨向一些在設立以後能夠只需要最少的或甚至完全不需要我插手的一些(自轉)情況和系統。也就是說,我比較趨向扮演規劃者和設計師的角色,然後變成觀眾來欣賞這結果。
Brian Eno如果你把文化當作一個大花園來看的話,它也必須要有他自己的肥料。有很多人在做著並不誇張或者突出的事物,甚至也不是很有意思的事情;這些都只是一個消化過程而已。有很多小細節在被合併和嘗試。如果能以這樣一個角度去看音樂的話,就會比較容易能接受其實或許有很多你並不會想再去聽一次的東西。他們發生了,並且已過去了,然後他們就變成了能滋養其它東西生長的肥料。
Brian Eno先鋒派音樂是一種研究音樂。你會因為有某人已經去完成了它而感到高興,但並不代表你就會想去聽它。就好像我對於已有人去過北極而感到高興。知道北極存在也延伸了我對地球的概念,但我並不想住在那兒,甚至也不想去看一次。但確實有這麼一個邊疆環境存在著。
Brian Eno創造東西有兩種方法:困難的方法和簡單的方法。困難的方法也就是個人風格派的藝術家採用的方法,他會建立屬於自己的領域,無論他的風格與特色是什麼。不費力的方法則是(仰賴上帝的加持與)慈悲和傳統的方法,你根本不會考慮到你是來做大改革的新創意與意境的可能性─你今天來只是要做樂譜的兩百個部份。我喜歡福音音樂的理由之一就是它有那種謙卑,也喜歡它因為唱福音音樂的人不會有什麼自大的音樂家。它也有那種眾多種鄉村音樂有的那種新鮮和刺激感。人們做的就會被很多非常潛意識的因素給影響,例如他們自己嗓音範圍的限制。
Brian Eno有些樂音會被過分強烈的人為用意給壓下去了,使得你因為它的人意而根本聽不到它的響聲。這就是寫歌詞最頭痛的問題...歌詞總是強加一些很不神秘的感覺。
Brian Eno任何平凡的資訊,重複聽了幾次以後,你就不再去留神聽它了,甚至完全聽不到了。
Brian Eno
平凡的資訊會被人無意間排斥與忽略,就好比如果你去凝視一件東西很久,你就不再真正地看到它了。
你會看到它有在不停地轉變的東西,但是你不會看見它有如死水停滯的成份。這構想就是要做出就像你第一次聽到的音樂那時同樣新奇與神祕的東西。
Brian Eno